第93章 我们和离吧-《钟娘子万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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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沨特地嘱咐钟岄不必赶路,舟车劳顿,勿要受到颠簸,所以钟岄的车也就没有那么快。
钟岄走后,沈沨穿上了绯色官袍,戴正了六玉乌纱帽,入朝参政。
沈沨才三十二岁便坐到了正五品上御史中丞的位置,是北昭历史上的鲜事。
朝中有不少人上赶着巴结沈沨,拜见送礼,设宴款待的人一波又接着一波。
谁知沈沨不喜拜宴浮夸之风,除了拜见曾经受过惠的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便是与章琰、文逸有些往来,其余阿谀奉承之辈便尽数婉拒谢绝了。
再加上钟岄回了泰明,朝官家眷的宴席上也见不到钟岄,朝中更是猜不透这位沈御史一家。
果不其然,在朝中人都在小心把摸沈沨如今的脾性之时,沈沨狠狠参了户部员外郎李冰珂一本,参他贪污郸州赈灾粮,又施压郸州州衙,令当初郸州之战时数万计的百姓死于饥荒。
满朝俱惊,因为这位员外郎是朝中出了名的宽厚,下朝回府途中见到乞子都要洒把银子出去,所以没人相信他能犯下这个罪名。
祁承也不相信,便让李冰珂奏对。
谁知这位员外郎竟然哭晕在了殿上,只能被金甲卫抬出去。
随后沈沨递上了几本账簿与不计其数的盖着李冰珂私印的书信,正是这位李大人贪污赈灾粮的铁证。
祁承深恶痛疾,痛斥李冰珂狼心狗肺,当即下令,将李冰珂抄家流放,家财充公。
铁证如山,朝中人不得不服,但谁也不知道沈沨是如何搜罗到的这些证据。
只有沈沨自己知道,这些证据不是别人,正是御座龙椅上的皇帝祁承亲自搜集到的,只是他需要一个人替自己揭发出来,威慑满朝,然后自己再做出痛心疾首的样子,坐稳仁君的地位。
一连三日,在天子的授意下,沈沨连续参了七位朝官。
祁承皆命臣下去查,半个月内,罢免了朝中十一位官员的官职,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
满朝惶恐,夜里皆辗转难眠,一是想自己可有做过类似亏心事,二是想自己可否得罪过沈沨。
也有不少人开始反击,不少人开始反参沈沨,就连沈沨县学与文逸牵扯盗墨一事都被扒了出来。
时任从五品团练使的文逸气不过,私底下将参沈沨最狠的亲卫大夫魏良志打了一顿。
事发之后,魏家拜阶泣血,祁承罚文逸去魏家赔礼道歉。
文逸迟迟不肯去,一连几日称病躲在家里。
黄氏担心文逸得罪天子,便托人去请了沈沨过来开解文逸。
沈沨下朝后便去了文府。
黄氏将其引至文逸书房,向沈沨福了福身,轻声叹了口气:“实在是妾身心里担心,大姐姐又在东昌回不来,否则妾身也不会叨扰沈相公。”
“在下明白,此事因在下而起,就算黄娘子不派人来,在下自该登门相劝。”沈沨微微颔首。
“那便有劳沈相公了。”黄氏眉头一舒,向沈沨道谢。
沈沨点点头,推开了门。
文逸坐在案前,将腿跷在了案上,手里把玩着一个天工球,听见门开了,便不假思索道:“娘子不要枉费口舌了,我才不会去同那老匹夫道歉呢。”
“若是我求你去呢?”沈沨在案前站定,含笑看向文逸。
“沈沨?”文逸一愣,连忙将腿从案上放下,“你怎么来了?”
“文大人为了我把魏大人打得下不了榻的事全王都城都知道了,我该有所表示的。”
“是那老匹夫说话太难听,他敢说他当初科举时就没犯过事吗?我已经让云朗去查了,等查出来了我也去拜阶,我也得好好参他一本,替你出这口恶气。”
沈沨垂首笑了笑:“但是魏大人说的又没错。”
“沨哥儿,你就不想参他?你这几日参了那么多的人,又不差他一个,何不替自己讨个公道?”文逸茫然问道。
沈沨看着文逸依旧清澈果决的眼睛,轻笑两声,又叹了口气:“朝中道貌岸然的人太多,像魏大人这样的人不多了,我为何要参他?”
“我明白你是在为我出气,但是我本没有气,也从未想过参他。就算他一天一封参我的公文往上递,只要今上不理会,于我便没什么不利的。”
“所以文逸,我得谢谢你,不过你还是得去魏家登门赔礼道歉,如今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妻儿,还有文家,还有姝姐姐。若你拉不下面子,我替你去,你说不出口的话,我来替你说。”
文逸缓缓思索了沈沨的话,撇了撇嘴角:“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道歉嘛,爷去就是了。”
“不过沨哥儿,”文逸眼神一凛,看向了沈沨,“我想知道你这几日究竟想做些什么,为何刚一回朝便如此冒进?这不是你的作风。你让我顾文家与妻儿,你便不顾沈家与岄姐姐和阿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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