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凭什么,就凭本王也姓朱!” 硕亲王高声道。 “你个狗奴才横什么横?” “上朝就上朝,搬什么银子?” 硕亲王一脚踹在那领头的档头身上质问道。 “他娘的,你们这是要造反?” “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 “王爷,这是陛下的意思……” 那东厂档头无奈道,若是其他大臣也就罢了,任凭他官职再高也不怕,可这人拦在前面倒也不敢真的动手,毕竟他姓朱,而东厂本质上来说就是朱家的奴才。 “王爷,您这般作为,” “只怕是不好与陛下交代。” 那东厂档头苦口婆心道。 “怕?” “怕什么?” “还有人敢当朝弹劾本王不成?” “陛下还能砍了他亲二伯的脑袋不成?” 硕亲王扯着脖子嚷嚷道,若是早些时候或许还有收手的可能,可现在已经库房中已经堆满了对方预付的金子。 一旦交出去这些,不仅是不打自招,罪责担了不说,这些日子的忙活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如何能够舍得。 “来人!” “给本王看好了!” “没有本王的命令都来都不好使!” 硕亲王见那些番子不愿离开,索性直接唤来了王府的侍卫,守在库房前面。早些时候尚且还有些理智,如今却是那金山迷了心智。 “王爷,您不要执迷不悟啊……” “哼,莫要废话!” “记住咯,擅闯库房者杀无赦!” “本王倒要瞧瞧谁有胆子指证本王。” 硕亲王说罢便往门外走去。 “对了,把世子和本王那些子嗣一同唤来,说起来,自从本王的大哥先皇走后,陛下也是好久没有见过你们这些堂弟堂妹了,今日正好陪着本王一同面见陛下。” 临了, 硕亲王又觉着不够稳妥,万一真有那不开眼的人弹劾自己怎么办,竟是直接把一大家人都叫了过来,既然要打感情牌,索性打得彻底一些,陛下总不可能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把他的一大家子亲戚全杀了吧? …… 朱雀街, 硕亲王领着一大家子人浩浩荡荡的往宫门处走去,守城的禁军见状虽然极为好奇,倒也没敢阻拦。 文武百官望着朝堂之上多了一大家子人也是颇为意外,不过按照礼法来说,他们也是有资格上朝的,也没有多问,其中隐隐猜到所为何事的官员,更是低头不语。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奏。” 宦官的声音刚刚落下, 骆粥便走出了行列道, “所奏何事?” 朱明望着走出行列的骆粥, 心底也是咯噔一声。 “所奏上京粮价飞涨一事,据臣所知,如今上京粮价……幕后之人,臣也已经查清,还请陛下过目。” 骆粥说罢, 将一张写满人名的折子递了上去。 “呼……” 不出朱明所料,上边第一个名字便是硕亲王,可让他没有想到的事,后面还有数十位官员,从户部到京畿之地各处衙门皆有涉事之人。 “陛下,依我大离律法,对战时哄抬物价,囤积粮草之人,有明文定罪的依据,” “获利过五百两银子者,杖责八十!” “获利过三千两银子者,牢狱七年!” “获利过五千两银子者,斩立决!” “获利过一万两银子者,斩满门!” “获利过十万两银子者……” “不知,硕亲王,连同诸位大人与四大商帮做空整个京畿之地的粮价获利几何?” “又有几颗脑袋够砍?” 骆粥厉声喝道语调森冷无比。 整个大殿的气温仿佛也随着骆粥落下的话音,冷了许多,闻声朝中数位大臣不自觉的打起了摆子,更有甚者直接瘫软在地,余下那些地方官没有资格日日朝参,倒是没有撞见这番场面。 “你个黄口小儿,” “怎敢如此诟病本王?” 硕亲王闻声是又惊又怒, 可还是硬着头皮道。 “哦?” “诟病吗?” “那还请硕亲王好生听听。” 说罢, 骆粥又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道。 “十日之前午时,四大商帮的人入了硕亲王您的府邸,直至戊时末方才走出,期间收银五十八万两……” “九日之前子时,四大商帮差人送银子六十四万两入府,八日之前丑时,四大商帮差人送银七十九万两入府……” 念至此处, 硕亲王已经面色煞白。 “截止今日,” “拢共收银六百三十二万两。” 骆粥依旧不疾不徐的念着。 “不知,硕亲王,” “您可还想听得细致一些?” 骆粥戏谑道:“硕亲王,莫要忘了我们锦衣卫吃饭的本事。” “硕亲王,你可还有话要说?” 骆粥步步紧逼道。 “陛下,” “陛下,” “陛下,臣一时糊涂啊!” 硕亲王自知铁证如山没有辩驳,也深知眼前这人的性子决然没有迂回的余地,所以直接跪倒在地连滚带爬的到了那龙椅下的台阶上。 若是当真依照律法来说, 自己便是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他也很清楚, 眼下只有一人能救自己, “银子呢?” 朱明闻声也是无比骇然,没想到短短十来日的功夫,他便挣了大半个世家门阀几百年的积累,心中的怒火已经到了极致,俨然已经动了杀心。 “都在王府的库房中……” “你是当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朱明起身走到硕亲王面前厉喝出声道,长期以来身居皇位,养成了那股势,在此刻如同洪水猛兽一般爆发出来,倒也不容小觑。 身旁的几个堂弟堂妹倒是受了这无妄之灾,面色苍白直接跪倒在地。 “陛下,陛下……” “陛下,您息怒啊……” 硕亲王此刻也是如梦初醒,跪倒在朱明身前,哭的眼泪鼻涕横流。 “你该死!” 朱明望着抱着自己大腿痛哭流涕的硕亲王,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道。 “陛下您打我,您骂我……” 硕亲王闻声如遭雷击,慌乱之下竟是不顾君臣之别抓着朱明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招呼着,后者确是丝毫不为之所动。 “陛下,陛下,” “不就是几百万两银子嘛……” “要不,臣这就去祠堂跪着……” 硕亲王慌不择言道。 “跪着?” “跪着?” “呵……” “你可知,朕为了你口中区区几百万两银子,受了多少苦楚……” “你一句轻飘飘的跪着就能抵过去?” 朱明自嘲一笑道。 “要不臣把所有银子都充入国库,然后立马滚回封地去?” “你得死!” 朱明撇开硕亲王的手冷声道。 后者闻声呆若木鸡,连带着一众子嗣也是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一般,无力的瘫倒在地。 “陛下,依大离律……” 骆粥依旧不依不饶道。 “六百多万两银子,硕亲王当夷……” 骆粥顿了顿,自然没有说出口,而是话锋一转道“想来只杀今日硕亲王,及随他一同入朝的这些人是不过分的。” “爱卿,你何必……” “他的人头,连同数十颗官员的人头,还不够吗?” 朱明回身望着那目光灼灼的少年郎道。 “不够!” 骆粥断然道。 “臣出狱之时,您有言在先。” 骆粥朗声道。 “朕……” “朕……” 朱明望着那身穿蟒袍满身戾气的少年郎,又看了一眼那瘫倒在地的一大家子亲戚心中无比的烦闷。 “陛下……” “有此等国之蛀虫在……国将不国,莫非他一家人的姓命比这江山社稷还重?” 骆粥幽幽道。 “江山社稷……” “国之蛀虫……” “罢了,罢了,你且行处置吧……” 朱明闻声沉默了良久, 最终还是挥袖转身走回了龙椅之上。 “陛下,陛下……” “臣,该死,可……” 硕亲王自知身死无望,磕头不止,原本白皙的额头已经多出许多淤青,肿胀不止,余光望着身旁一众无辜的子嗣恨不得在扇自己几巴掌, “臣,领旨!” “将犯官先行押出。” “将硕亲王及其家眷一同拿下。” 骆粥确是置之不理沉声下令道。 “就在午门之外行刑吧,也让剩下诸位大人见见血,免得都忘记了“死”字怎么写,做事之前也都想想下场如何。” 骆粥对着领头那名禁军道。 “嘭……” 先行被斩首的是朝堂上那些犯官。 人头落地的声响听到硕亲王心惊肉跳,身旁一众子嗣哭哭啼啼的声响更是击溃了心底最后一道防线。 “余下这些人。” “本官亲自动手吧。” 骆粥推开准备行刑的刽子手道。 “嘭……” “父王,我不想死……” “嘭……” 耳边的哭哭啼啼的声响, 已经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哀嚎, 行至最后一人时, 骆粥已经满身鲜血, “硕亲王,” “本官怜你今日磕磕这么多的头。” 骆粥望着满头青包的硕亲王,俯身凑到他的耳旁轻声道:“便依照着你额头肿起的青包的数目,给你及其子嗣留下对应的坟头吧。” “嘭……” 人头飞起, 血流如注, 也不知道,是不是体胖之人血压高一些的缘故,硕亲王颈间喷出的血竟是比前这日子那谢侍郎的还要高, “嗯,这朱家人的血……” “和常人好像也没什么两样……” 骆粥望着倒地的尸体, 舔了舔绣春刀的上的血渍喃喃自语道。 (本章完)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