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浮萍,如果能安定,就别再流浪了-《暖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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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她慌忙地打断他,她从来没想过去接受那样一个父亲。

    金浩霖依旧微笑着,像是看穿了她的伪装。

    “那你现在又急着否定什么呢?”

    她一愣,张了张嘴却又索然无味地闭上嘴。

    “雨悸,你别怕,听我说。就算他再怎么犯了滔天大罪,你若心里有接受他的想法也不为过。说到底,那毕竟是你的父亲,你和他留着一样的血液。我们都一样,从小都没有一个完整的家,被抛弃,被放弃,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家在心中的分量就算再怎么面目全非,只要有父母亲,在寒冬,在烈日对着你微笑,那儿就有家。因为我们受过伤,即使伤口愈合,可我们依旧害怕疼痛,怕自己疼,也怕让别人疼。所以后来,长大了,懂事了,也越加小心翼翼了。”

    “我说自己是浮萍,漂洋过海日行千里。我们都是浮萍,没有根,水流向何处,我们就飘向何处。可哪一天,突然找到根了,石头堆也好,沟渠泥淖也好,不用再日日夜夜随着河流漫无目的了,那时候,浮萍还愿意过漂流的日子吗?我想,石头堆再烂,泥淖沟渠再脏,至少安定下来了,就不愿再流浪了。”

    “或许在别人眼里,你身份是特殊的,不论先前是莫家,还是现在的德里克,你该穿金戴银,坐享其成。可是在我眼里,你一直是再简单不过的女孩,只想要安宁平静的生活。你该有根的,浮萍也好,蒲公英也罢,飘在水里,飞在空中,看似坦荡荡,实则心里的味,太酸太苦和太咸。雨悸,我希望你快乐,不仅是我,宸也好,果果也罢,甚至是德里克,我们都希望你快乐。”

    “我从不知道原来有一个人会在你心中有这么重的分量。我以为你一直淡漠,甚至还在想究竟会是什么能引起你情绪的波动。我不愿触到你的伤心点,但我想我还是不得不说。雨悸,莫言去了,这是铁铮铮的事实,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即使我没有认识过,可我也依旧打心底佩服。你是他用命救来的,他总归希望你好好的不是吗。他肯定不愿看到你伤心难过,他更希望你幸福。总说不经一番彻骨寒,怎得梅花扑鼻香,五月快过了,铃兰花的花期也快尽了。雨悸,你信吗,今年的铃兰花期短的不可思议,那是它用自己的生命在保护你,希望你幸福。”

    她一愣,沉默着,眼里满是窗台上落败的铃兰花瓣。

    铃兰,你希望我幸福,是么?

    风起,吹乱了满窗台的花瓣,吹动了低头沉思的花枝。

    于是雨悸就笑了,有些苍白,有些心领神会。

    她转过头看着面前眸色漆黑的男子,认真地说,“谢谢。”

    “不客气。”他嘴角上翘,满眼尽是温柔。

    阳光洒满了房间,有一股温温暖暖的气息,浅浅淡淡的,分外恬静。

    “浩霖,你说我们怎么就认识了?”

    金浩霖微微笑着,思绪仿佛就飞到了那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他一抬头,便看到了冲他微笑的白衣女孩。

    “是啊,怎么就认识了。”

    她的眼里闪烁着点点清亮晨光,“认识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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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悸从来不是一个能说放就放的孩子,对感情,无论何种性质,她就是执着地一塌糊涂。

    每个深沉的夜晚,她总是因为害怕惊醒过来。梦中的莫言,满脸是血地呼唤她的名字。那幽怨的声音,正如满是白色骨头的安葬场黎明前发出窸窸窣窣令人汗毛直树的声音。

    莫言的尸体还是安放在冰库里,她想他会冷,可每次想去那里的时候身体总是倒在半路。没有人再允许她去看他一眼,包括金浩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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